你许我一世孤寂花颜云迟
?她爱了他九百余年,可他却说她这般烦人!大婚之日,他彻夜未归。
??直到听到他说对她未曾有情,她终是明白,她终究暖不了他的心,也做不了他的心上人。那一天,她亲口说:你废了我吧。
精彩选段:
承泽殿。
花颜一袭红色嫁衣站在门口等着。
九百年了,多少个日日夜夜曾幻想嫁给那个人,终于在今日成了现实。
她爱的是天族的太子殿下,云迟上仙,人尽皆知。
望着迎亲队伍由远及近,花颜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踮起脚尖。
可随着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临近,花颜睁大了眼睛,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。
那明明是迎亲的仙侍,可此时俱穿着黑衣,而那四人抬着的轿撵,却是一片雪白,不见分毫喜意。
这哪里是迎亲,分明是送丧!
想到这儿,花颜攥紧了拳:“太子殿下这是何意?”
“殿下吩咐了,如果花颜上仙不愿,那我们即刻回去。”
领头之人唇角嘲讽的笑刺痛了花颜的眼睛,也知道这是云迟故意而为。
天君赐婚,作为天族太子的他无法拒绝,才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知难而退。
沉默半晌,她缓缓闭眼:“如此,本仙君先行一步,你们随后跟上。”
话落,花颜御剑而去。
从承泽殿至北天门内的柏栖宫,路途并不远。
可一路上那些仙者的窃窃私语,却让这路格外漫长。
花颜听着那些话,垂在两边的手不由得握紧。
她嫁的人是天界太子云迟,可云迟嫌自己野蛮不堪。
可她身为战神之女,自是比不得寻常仙家女子雅致怡情。
眼看柏栖宫到了,花颜飘然而下。
柏栖宫一片安静,宫门紧闭,未有一人前来迎接。
花颜看着这一幕,将剑收起别在腰间,而又施法进入了柏栖宫。
宫内正厅,云迟看见花颜,眼底闪过阴霾。
他这般为难,她竟还是来了。
而进来的花颜,只一眼就看见了云迟。
他一身华服高坐在殿上,有如神祇,而自己站在堂下,哪里还有半点战神之女的仙家风范!
那一刻,花颜倏然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天差地别。
这时,那些被花颜远远甩在身后的迎亲队伍终于来到。
此乃天君赐婚,时至如今,即使云迟再不愿也不能违背。
两人草草拜堂后,云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。
花颜看着那空无的座椅,唇张了张,化作无声的叹息。
夜凉如水。
过往千年,花颜度过了无数这样的夜。
可第一次,她觉得这夜难熬的可怕。
直到第二日晨起,仙侍前来请安,花颜都没有等到云迟归来的身影。
她环视着空旷不已的房间,慢慢垂下了眼睫。
这是天君的赐婚,身为战神之女她不得不从。
幸好自己嫁的人是云迟,也叹息,嫁的人是他!
花颜心里清楚,云迟并不喜欢自己。
往后几日,云迟再没有来过她的院子。
花颜开始给云迟下厨洗手作羹汤,学着人界那些寻常女子一般。
可换来的只有云迟的冷漠:“你怎这般烦人?”
花颜看着冷却的饭菜,和他唇角讥讽的笑容,尽力温柔的答:“我只是在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。”
云迟拂了拂袖,眉眼的不喜一览无遗:“你父君与弟弟忙着仙魔大战,你却还有此闲心,真不愧是战神之女!”
第二章可知错
他的话像一根刺扎在花颜的心,久久都不能除去。
又过了几日,捷报传来,战神锦渊上神率*大败魔*,现已凯旋而归。
花颜听闻此消息,欣喜不已,忙回了父君居住的承泽殿。
可整座宫殿却寂静无声,丝毫无凯旋之喜。
这时,一位仙侍走来:“仙君,锦渊上神已在殿内等候。”
走进承泽殿,花颜一眼就看见站在那儿背对着自己的父君。
而他的手中拿着一柄长剑,剑身被寒气覆盖。
“跪下!”
锦渊转过身,冷着一张脸呵斥,手中的剑早已剑气嗡鸣。
花颜顺从的跪下,她早已想到是这般的结果。
锦渊手中的剑已动,刹那间剑气拂过花颜胸前,寒凉顺着剑气钻入骨髓,冷得花颜身形发抖。
“我和你弟弟在战场杀敌,身负重伤都不肯退却一步,而你身为我的女儿,身为战神之女,竟为太子殿下甘愿受此等折辱,你让众仙家怎么看待我,看待我们花家!”
剑气划过,一道又一道,可花颜的腰始终都未能弯一下,只是忍着眼眶的泪意。
锦渊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,声音却冷如寒冰:“你可真是替自己选了个好姻缘!”
花颜生生忍着疼痛,一声不吭。
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弟媳苏落在此时开了口:“父君,花颜仙君是天族太子妃,再打下去不好向天君和太子交代,不如就算了吧。”
锦渊早不忍心,借此忙撤了仙诀,剑身立在一旁随着主人心境微微颤抖:“你可知错?”
花颜却只是望着他,目光坚定不移:“女儿何错之有?”
她是为了保下整个花家,她没有错。
锦渊挥袖,一道仙力将花颜直接轰出承泽殿:“逆女!滚!本战神就当从此之后再无你!”
花颜跌坐在地上,不可置信,可还未待她问出口,承泽殿的大门已在她眼前慢慢合上。
“父君,父君……”
听着殿外花颜的呼喊,锦渊眼中满是愧疚。
仙魔大战九死一生,他这个做父君的,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花颜。
只是未料她会因白家的功劳而蒙受这般折辱,让他这个做父君的该如何接受……
他想起刚刚因女儿姻缘而去问了月老。
“花颜上仙的姻缘自有因果轮回,可三生石上确无太子殿下的名字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
锦渊喉间的咸腥落在唇角,他用手一拭,鲜红一片。
苏落连忙上前,用仙法护住他的心脉,一脸担忧:“父君,您的伤……”
锦渊却挥了挥袖:“我受伤一事,别让其他人知晓。锦陌的事,我会想办法。”
苏落忍泪:“我相信,他一定会回来的!”
承泽殿外。
花颜站了一天一夜,可眼前那扇大门却再未打开。
直到清晨,来往的仙人越来越多,为着战神府的声誉,她才不得不抬起有些僵硬的腿,施了个仙法浑身是伤的回到了柏栖宫。
宫内,云迟正在案几上翻看着竹简。
花颜忍着浑身的剧痛,语气柔和:“我父君生我气了,你可否陪我回去看看他,让父君消消气。”
可云迟垂眸看着竹简,没有说话。
寂静如刀,割着花颜的心。
她再挨不住,开口唤道:“如果是我求你呢,只是一场戏罢了,让我父君放心。”
谁料,云迟却“啪”的一声合上了竹简:“花颜上仙如此自私,你可知你弟弟锦陌上仙被魔君所俘,已半月有余。”
第三章太子妃
柏栖宫内。
花颜不敢置信的看着云迟:“不可能!”
云迟眼中充满了嘲讽:“现在可还想求本君和你回承泽殿,告诉你那可能即将要失去儿子的父君,说你嫁的很好,让他莫要挂心?”
花颜怔怔的站在原地。
“何苦做出这副忧心至极的模样,简直虚伪!”
话落,云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大殿。
风吹过,带动门扇重重的砸在墙上,一声巨响。
花颜回过神,朝着殿外跑去。
被剑气所伤的伤口因还未治疗,动一下皆是蚀骨的疼痛。
她忍着痛,一路来到了天君大殿。
却被天兵拦在外面,如何都不得进。
一旁,路过仙人看着她,低声絮语:“听说了么,锦陌上仙被俘之时,就这位花颜仙君,还高兴的嫁做太子妃呢!”
“是吗?那锦陌上仙还真是可怜,不过他跟随战神锦渊征战多年,天君会派人救的吧?”
“嘘!别乱说,战神本就该为天下舍生,更何况仙魔大战好不容易平息,怎么可能随便就讨伐魔界呢!”
……
听着他们的话,花颜的心冰凉一片。
而隔档在大殿门前的刀戟似乎印证了那些仙人的话。
花颜再等不下去,连忙御剑直奔承泽殿。
到了门口,她看着紧闭的殿门,满心自责。
弟弟被俘,自己浑然不知,满心只有情爱,昨日更是惹父君生气……
花颜望着牌匾上‘承泽殿’之上刻着的‘战神府’三字,默默攥紧了拳。
这时,承泽殿的大门突然开启,苏落从中走出。
花颜忙上前:“阿落,阿陌当真被俘了吗?”
可苏落却是后退一步行礼,语气疏离:“苏落见过太子妃。”
花颜愣了瞬,声音微颤:“阿落,你也要这么对我么?”
苏落福了福身:“按着尊卑,小仙撑不起太子妃您一声‘阿落’,日后也请太子妃莫要再来承泽殿,徒增是非。”
她的话如雷声轰鸣彻响耳畔。
花颜怔怔看着她冷漠的眼,声音泛哑:“我知道父君是想让我置身事外,可阿落,阿陌还在魔族,还等着我们去救!”
而苏落只是说:“花家的事自有花家人操心,太子妃,请回吧。”
话落,她御剑离去。
花颜身后,承泽殿的大门缓缓合上,她看着苏落远去的身影,最终跟了上去。
月老庙内。
苏落快步走进去,见左右没人,微微松了口气。
微颤的手抚着隆起的小腹,她眉心一凝,掐了个诀将腹中的胎儿取出,随着一声啼哭,天界白光闪过。
苏落用仙法护住那个孩子,望着沉睡的婴儿低声开口:“孩儿,希望你健康成长,保佑此次你娘我能顺利救你父君回来……”
做完这一切,她迅速离开。
一切都悄无声息,可她不知道的是,门外鸳鸯树后,花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。
她手抓着树,指尖用力抠紧留下几道血痕。
想起苏落刚刚的低语,花颜眸色一暗,自己决不能让她涉险!
做下了决定,她转身御剑飞行,径直朝着柏栖宫而去。
自己也曾与父君上过战场,从魔族手中偷救回阿陌应该不是难事。
但现在当务之急,是她必须知道阿陌是被何人所俘,又关押在何处!
一路上,花颜心急如焚,强忍着胸口剑伤翻涌上的痛前行。
待到了柏栖宫之时,她的脸苍白的瞧不见血色。
柏栖宫大殿门前,花颜刚要走进去。
却听云迟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:“今日戌时,锦陌自毁仙身陨落……”
后面的话,花颜听不清,她一把推开殿门闯了进来,目光直直的望着高座上的男人:“你刚刚……说什么?!”
第四章定局
大殿内一片寂然。
花颜看着云迟,等待着回答。
这时,同在殿内的云迟生母,天族天后禾韵上神看着她,一脸愠怒:“本后不知,战神之女竟如此不知礼数!”
花颜下意识的收紧了拳,没有解释,依旧看着云迟。
云迟目光冷然:“锦陌仙逝已成定局,你莫要再胡闹。”
听闻他的话,花颜浑身一震,只觉得手脚发软。
“这不是真的……”
她否认着,转身就要往外跑。
云迟见状直接将她禁锢在了原地:“锦陌被魔界俘了半月才自毁仙身,天君如今已是怀疑花家与魔界勾结。你若不想你父君为难,就莫要做多余的事。”
花颜倏然僵住,顿感悲凉。
锦陌随着父君征战多年,不知阻挡了多少次魔族的进攻。
而现在,只因他被俘半月才自毁仙身就要被这等怀疑,甚至连带怀疑整个花家与魔族勾结!
她竟不知该说这一切是可笑还是荒唐。
高座上的云迟见花颜似乎冷静了下来,便撤掉了禁锢术。
花颜深深的看了云迟一眼,眼中翻涌的情绪复杂难明。
最后,她沉默的转身离去,背影萧瑟。
殿外的阳光温暖,可花颜却只觉得浑身冷寒。
她沉默着用仙术简单处理了伤口,又掩去衣裙上的血污,这才朝着司命星君的居所御剑而去。
司命星君掌管仙家命簿。
她不相信,锦陌真的陨落了!
司命星宫。
花颜刚走进去,一道声音响起:“花颜上仙前来想必是为了锦陌上仙而来吧?”
看着突然现身在殿中的司命星君,她开口请求:“还请星君将锦陌的命簿借我一看。”
司命星君轻声一叹,拂袖间,一份竹简飞到了花颜面前。
花颜翻开,却见上面一字未有。
而这时,司命星君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仙家命簿从未出错,命簿无字,便说明此仙已然陨落!”
再次确认了这件事,花颜心里最后一丝希冀也湮灭。
她握着锦陌空无一字的命簿在司命星宫坐了整整一夜,直到天将明,才茫然离去。
不知不觉,花颜再次回神之时,人已在承泽殿外。
承泽殿早已挂起了素缟,殿门大开,却没有任何人前来吊唁,一片荒凉。
而锦渊上神一身铠甲站在门口,一如往昔的面容。
可不知为何,花颜在远处角落瞧着,却总觉得他好像一夜间就苍老了许多。
而苏落却一直没有出现。
想到昨日之事,花颜只觉心中如同锥心刺骨般难受。
头顶的日头愈加炙热,天边霞光萦绕着祥云。
可花颜眼中只有望不尽的苍凉。
若自己随父君和阿陌一同出征,或许他就不会被俘……
那一刻,从未有过的悔恨和自责占据了花颜的心。
身为战神之女的她不能流泪,可即便如何强忍,眼泪却在顷刻间泪如雨下。
她咬着牙,不肯哭出声来,只有那微不可闻的哽咽声,随着风消散。
花颜站在承泽殿外隐秘的一角,整整一夜。
翌日天亮之时,花颜拆下了发髻,一身白衣束发转身去往了天后宫。
刚踏入宫殿时,云迟正请安出来。
两人四目相对,花颜停住脚。
而云迟只是视若无睹的从她身旁走过,连一眼都不曾多看。
见他这样的态度,花颜苦涩一笑,重新迈开步子走进了大殿。
她看着坐在高位上的天后,直接跪了下来:“战神之女花颜,愿放弃太子妃之位,为天族出战!”
第五章另寻一位
禾韵上神看着叩首在地的花颜,眼中满是不耐:“云迟乃天族太子,岂能休妻?”
花颜一怔,还未反驳。
便听天后继续说:“说起来,本宫也有一事要告知你。本宫决定要为云儿另择一妻,为天界开枝散叶。”
禾韵向来不喜花颜。
若不是为了天君牵制战神府的大计,她断然不会同意云迟迎娶花颜,牺牲他的姻缘。
而此刻,花颜看着她眼中的反感终于恍然大悟!
原来,天君的这场赐婚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针对花家的布局,无论自己嫁还是不嫁!
花颜慢慢站起身:“你们早就安排好了吧!”
是她忘了,无论是天后还是天君,他们这般精明之人,怎么会不提前安排好一切。
从天后宫出来,花颜想起方才云迟对自己的漠视。
他,是否也参与了这场谋划?
花颜不知,也不愿去想,可那些残忍的思绪还是不断涌上。
深吸了口气压下那些念头,她想,自己是该去寻云迟好生谈谈。
无论是这场他不情愿的婚事,亦或是这场让人心寒的谋划……
花颜来到柏栖宫的大殿,却未见云迟。
她不知他去了何处,也无处去寻,只能在这儿等待着。
日头一点点的西落,夜色慢慢染黑了天空。
微冷的风吹动了裙摆,也带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
花颜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,直直的看着徐徐走进来的男子。
而云迟看见殿内的她,脸上的笑瞬间收起:“你来作甚?”
闻言,花颜心中愈发的苦涩:“云迟,你另寻一位太子妃吧。”
云迟呆怔了瞬,倏然震怒“你又在胡闹些什么?!”
“我没有闹。”花颜轻声否认着,然后反问,“一开始,我便是按照天君的赐婚嫁给了你,也一直恪守太子妃的本分,为何你们还不满意?”
不知为何,云迟看着这样她,心中不由烦闷: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花颜没有回答。
很久,久到云迟不耐到极致之时,她才开口,声音坚定:“我要与你和离!”
刹那间,云迟的脸黑了一片:“当初求天君赐婚之人是你,如今反悔要和离之人也是你,花颜,你当天族太子妃的位置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么?!”
花颜想要辩解,又觉得无用。
当初父君与阿陌出征,她忧心不已,遂去天君殿求旨出征,可没想到,天君拒绝了她,反而下了一道赐婚。
但目前看来,云迟不知道这一切。
可她的沉默在云迟看来就是默认。
“够了!别扰了本君的安宁。”云迟没再让她解释,拂袖间仙力涌动将她推出了殿内。
“砰!”
花颜沉默的望着紧闭的殿门,心中情绪翻涌,复杂难辨。
与此同时,承泽殿内。
锦渊上神身着盔甲,正擦拭着手中的剑,不断的咳嗽甚至让他的手都有些不稳。
一旁的苏落眼含担忧:“父君,仙魔大战生死难测,您的伤还未大好,还是让我去吧!”
锦渊上神摇摇头,轻叹一口气,满是沧桑的眼中只剩牵挂:“你决计不能去,你要照顾好锦陌的血脉,他才那么小,你不该损耗仙力让他提早降临……”
“还有花颜……”锦渊想到女儿,眼中尽是不舍,“千万莫要让她再淌我们花家这浑水了。”
苏落无法,只能含泪点了点头。
魔族又犯天界,可自从上次仙魔大战折损大半天兵之后,天族无人能出战,锦渊只好再次请战。
毕竟若不管不顾,天族定会被魔族所灭!
苏落看着还在咳嗽的锦渊上神,纵使父君常年征战,可如今他身负重伤,又损耗了大量仙力,此去定是凶多吉少。
想到这儿,苏落眸光一凝。
待锦渊修炼之际,她转身出了承泽殿,径直朝着柏栖宫而去。
—陪伴是最长久的告白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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